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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航线同人】【欧根亲王】只消一眼 今日快讯

2023-05-29 01:46:09 来源:哔哩哔哩

没错,再一眼就够了。

指挥官的心中充斥着做贼一样的激动和胆怯。他郑重其事,却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向不相关的地方——至少是在旁人看来并不相关的地方。在港区精致优雅、宽敞明亮的自助餐厅里,指挥官感到,悠扬的提琴乐曲正帮他掩盖着他内心的波澜壮阔。


【资料图】

也许同样有人正看着他。哪怕他尽可能地坐在角落里,不想引起注意,他也同姑娘们不同,那身制服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在这座港区里,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这就是说,指挥官的味道,不会错过任何一位有心接近他的姑娘的灵敏嗅觉——她们不来贴到他身边,纯粹是因为他坐的位置表明自己不怎么想被打扰,于是她们就保持了那种尊重和崇敬罢了。

在这座港区中,于他而言,表面上的孤独也算奢侈了,但灵魂的孤独和寂寞却是长久的。当然,有许多事情可以弥补那种空虚。繁忙的工作,整洁的制服,他人的尊敬,但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真正成为最后一块拼图。他真需要这一块能契合自己心灵的拼图,只要这个愿望得以实现,他的人生就算圆满——尽管年纪还轻,但成就、荣誉和沉重的责任,已经早早地在呼唤着那种圆满和幸福了。

那位姑娘坐在他斜前方不远处。这个相对位置很不好,远远看来,她的桌子同自己的桌子是垂直的。这就是说,他完全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只要她运用一下自己的灵性——她的目光里时常闪烁着那种能够孕育这种灵性的睿智和平静——她就能发现这个偷窥者,就能发现万人敬仰的指挥官眼中的怯懦和不甘。

怯懦和不甘。他没法说服自己上前去凑近她。情感上的偏心恐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摧毁他刚刚树立起的良好形象;但同样,他咽不下这口气。他深刻地感觉到一种情感——所谓的心痒,所谓的悸动。

自己该如何描述这种悸动?在他成长为一个少年,仍然怀揣着自己的理想时——那时理想还只是理想——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憧憬着这种悸动了。人啊,少男少女们,他们在成长中所富有的生命的活力,永远给他们指出一个遥远而美好的未来。在那个生机盎然、温暖如春的园地里,欧根亲王就是他所能想象的一切。海军是要把他送上战场效力的,不关心他的个人生活。有的人享受这种冷漠,觉得自己得到了充分的自由;但享受之余,也难免悲哀。对指挥官来讲,在这世上所度过的二十多年,已经把自己塑成了一个完全可以想象的样子,就是说,无趣的样子。当然,她们的崇拜已经前所未有地满足了指挥官的虚荣。但他好奇,有哪一位姑娘会真正对这么一个整日匆忙、反应迟钝的人怀有那种情愫呢?

欧根亲王将大腿叠放在一起,正平静地往盘子里的吐司面包上抹匀果酱。那一瞥太过短暂了,这是指挥官的大脑加工和想象出来的——在这个清晨,他试图望向她许多次,却从未看清她一眼;她看上去,也从未真正打量过他。两人彼此还不十分熟悉。但他的敏感,那种由悸动驱使的敏感,已经让他记住了她的许多特征——他记得每次见面,她是如何上下快速扫视他一遍,就移开目光,只给他留下没来由的失望的;他记得她平和的表情,就仿佛宁静的洋面正孕育着惊涛骇浪;他记得她从容离开,在原先的位置留下的芬芳,哪怕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幻觉——他就像个悲痛欲绝的情人,想到这些,没有哪次不是呼吸沉重,冷汗直冒——如果可以,他真想跳起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有谁——情感正常的人,在自己的人生里没经历过这种献上殷勤的冲动呢?又有谁,在尚未经历过这种冲动时,不期待着它的到来呢?

欧根亲王永远是一个样子,在这个港区里,能让她放弃那种平静来露出真心笑容的东西,尚未为人所知。怎么描绘那种平静?在她高高绑起的长发里,在她深邃神秘的目光里,甚至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之中,没有哪里不包含着这种平静。就像是她在等待。她在等一样东西,一旦它出现,那种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就将随之而来。

她的姐妹们似乎没能做到。不如说正是这种相处塑造了她的性格。指挥官毫不怀疑她的忠诚、战斗力和眼光,但她太高贵了。她在战斗中所担任的多半是前线舰队指挥官一类的角色,为此,在那种欣赏中,指挥官同时感到恐惧。他感到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感到自己在她的光芒中沦为附庸。但他绝不嫉妒。他所做出的反应,对她的指令、汇报的反应几乎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了——

谁来告诉我,在她面前,我到底该干什么啊?

听吧,她对面的姐姐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似乎想去再取点什么来。欧根亲王忽然抬起头,望向了希佩尔,同她讲了几句话。她很快地露出一种亲人之间才有的默契笑容,接着毫不犹豫地当着姐姐的面又将它收了回去。不,这不对。不是那种笑容——不是指挥官所期待的,在她的注意力落到他身上时,他所希望她能露出的温暖微笑。

一曲将尽时,声音消停下来,餐厅里的谈话和说笑声,还有那餐具相互碰撞的轻微的叮当声,一下钻进指挥官的耳朵。他放下餐具,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你是指挥官,在行为上,你自重也得自重,不自重也得自重。就算是在心里,你也最好虔诚一点。

可是要怎么虔诚呢?尤其是当他睁开眼,以为自己终于整理好了思绪,在下一首乐曲尚未开始时,欧根亲王的目光,有那么一刻,就真切地落到了他的身上。在头晕目眩的同时,指挥官几乎能读出她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同自己的姐姐所作的托辞——

“你去吧……我有事呢。”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希佩尔一边抱怨一边走远了,去给自己和妹妹拿餐后的水果。欧根亲王从不正襟危坐,她坐得稍显随意,但自有种优雅的气质。指挥官扶住桌子,让自己从那种晕眩中清醒过来。他大喝一口冰柠檬水,让自己缓缓神。

她的目光当然只停留了那么一瞬,现在她已恢复了那种矜持沉思的模样。但是指挥官是绝不会看错的。在天气晴朗的情况下,一名训练有素的瞭望员能够发现三海里之内的波涛中升起不过几秒的潜望镜。指挥官是舰上的最高长官,也是港区的最高长官,为人处世他不大上心,但在情感上他极度细腻。细腻意味着顾虑颇多,表现为反应迟钝、不知所措,表现为一个青涩的男孩在发现自己暗恋的人有些在意自己时所能露出的一切激动、不安和惶恐。只消一眼,指挥官就心慌意乱。

你。他想着。你已经被发现了。你最好去认个错。

他内心的另外一个部分立刻提出抗议:你这样做,合乎人的情感逻辑,无可非议。难道人在看见自己喜欢的东西时不能在心里有任何想法?难道人——一个自主的人——每天都必须为自己没有造成任何影响的空洞思想悔过和赔罪吗?

但是指挥官说服了自己。他是这样说服自己的:有那种想法是正常的。但欧根亲王不是所谓的东西,而是个美丽、聪明,富有魅力和智慧的人。而且我相信,她会明白这一点——如果一个人只是遵循他的生物本能,不但看见什么就做出什么对应的可预见的反应,而且还以这种形式的生物本能为自豪,把它当做自己思想和行动的借口,那他就是在践踏他自己所拥有的理性,他就同动物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区别。他的表现同猫、狗、鱼、虫是一样的,他没有任何人类的精神上的特质。他是不配将自己的情感称为“爱”的。

此时早餐时间接近尾声,许多人前前后后地离开,为指挥官创造了不少方便,也留下了一点面子。下定了决心之后,他就选择了一种不那么丢人的方式——去打个招呼。

他送走了自己的餐具,在没人注意的角落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然后才回到这里。他是迎着欧根亲王的面走来的,因此欧根亲王标志性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就始终看着他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的希佩尔,至多只能通过自己妹妹眼中逐渐涌动的那种浅浅的期盼和笑意,判断出情况的异常。

“怎么了——哈?怎么是你啊?”

还没等指挥官给自己想出一个体面的借口,欧根亲王就忽然开口了:“好啦姐姐,你不是也很想指挥官多接近接近你的嘛。”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里装满了随性的调笑。指挥官能观察出那种复杂的情感。希佩尔又一次嘟囔着那些欲拒还迎的话,指了指,让他坐在欧根亲王身边,她自己倒是走开了——去洗手间,也许去倒杯牛奶。

“早上好,指挥官。”欧根亲王轻声向他打招呼。指挥官瞥见她正用木棒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只好拘谨地回应了一声,忐忑地想从她的语气和眼神中分辨出自己究竟在多大程度上为她所察觉。分辨来分辨去,只有一点他是确定的:自己已经彻底被她按在了这张名为被动的椅子上了。

她的大腿仍然交叠在一起,窗外的阳光洒入,白色的肌肤和黑色的阴影被委曲的线条分隔开来。向上扫过她一尘不染的洁白衬衫,对上她斜视着的审视的目光,指挥官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极度失礼。他几乎用一种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语气向她小声说话:“抱歉……”

但,那是个微笑吗?欧根亲王支着自己的脸颊,轻轻摇头,表明自己并不在意;然而在她的嘴角和目光中,确确实实地浮现出一种笑意。指挥官从未见过!他在所有场合都总是注意着欧根亲王,她所有的微笑和快乐,以及能带给她那些微笑和快乐的人或事,都被指挥官小心翼翼地记在心里,可有哪一个微笑是像这样轻松愉悦,以至显得有些失态的呢?又有哪一个微笑是像这样,真正突破了她情绪的栅栏,给她带来了她没有期待过,却真心喜欢的情感的体验呢?

指挥官不知所措,只剩下微笑。他自己压根不清楚为什么要微笑——也许只是看见了她发自心底的那种欣慰?他坐在这餐桌前,乖巧得可怕,唯有心绪是不老实的,总是想着欧根亲王,想着她紧握陶瓷杯的修长漂亮的手指,想着她整理到身后的、在阳光下剪影清晰的柔软的长发,尤其想着她安宁、沉着的眼神。她的眼神从不心猿意马地无礼飘散,而是有着自己的不为人知的目的,只消一眼,便足以让他坐在这里,感到心满意足了。

“她回来了——”欧根亲王轻轻说道。

希佩尔走得快,回来得也快。她用餐巾纸擦干了自己的手,抱怨装牛奶的饮料机密封不严,同样抱怨欧根亲王为什么要让她多接一杯热茶。也许是姐妹之间的心有灵犀,她忽然察觉到欧根亲王的异样。她看出了自己妹妹眼中多出的安心,为此越发感到奇怪。她追问,而欧根亲王总是笑而不语。希佩尔难免要把矛头转向指挥官,欧根亲王就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将希佩尔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去。姐妹二人就这么娴熟地相互周旋着,而那杯热茶早被欧根亲王伸出手,轻轻推到指挥官面前。她自己也顺势将椅子挪得离他近了一点。姐妹两个还在说着什么额外的话题,而指挥官捧住杯子。乳白色的陶瓷杯格外温热,茶叶在杯中散发出缥缈的香气。他听着身边的欧根亲王那悦耳动听的声音,有些羞愧地喝了口茶,那种香润,仿佛饮下了空气里洋溢着的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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